夏定友(1911-1995),兽医学家,1937年毕业于浙江大学农学院,1949年获美国康奈尔大学纽约州立兽医学院博士学位,学成回国后在成都铭贤学院任教授,1950年起在四川大学农学院、四川农学院任教授。他在猪白痢、猪新热病、鸡瘟等方面均有建树,在80多岁时仍笔耕不辍。
夏定友,曾任四川省政协委员,雅安市政协副主席。“终生不忘报国志,矢志追求勤科研”是他一生的真实写照。
夏定友,1911年出生于浙江定海县(现舟山市),幼年在私塾接受启蒙教育,后在定海就读小学、初中。他十几岁时,父母相继病故,失去经济来源仍坚持读书。他晚上睡在教室里,白天将被褥放在教师办公室,经常一天只能吃一餐,半工半读用四年时间磕磕绊绊地完成了高中学业。1936年毕业于南京中央大学畜牧兽医系,留校先后任助教、讲师。1945年考取赴美公费留学,就读于美国康奈尔大学兽医学院,于1949年初获取博士学位。1950年起在四川大学农学院、四川农学院任教授。
新中国成立之初,百废待兴,在学校严重缺乏师资和科研实验条件的艰难困苦情况下,夏定友独自承担了《家畜病理学》《家畜药理学》《家畜微生物学》和《家畜传染病学》等多门学科的教学工作。夏继明回忆那段时期的父亲,“他沉默寡言,在家时总是看书、备课、写文章,每天忙到深夜,即使吃饭,也边吃边看厚厚的英文书,通常是母亲与他拈菜,给他夹什么菜就吃什么菜,从不挑剔。”他经常深入生产现场,针对当时危害畜牧业最棘手的猪瘟、副伤寒、仔猪白痢,牛疫病等疫病开展科学研究,提出了许多新见解,为控制这几大疫病的蔓延,为发展我国畜牧业作出了重要贡献。
1957年,全国开展整风运动,学校整风运动最后竟演变为“反革命闹事案”,夏定友蒙冤入狱,刑满后又作为被管制的五类分子接受改造。在那样特殊的时期,他依然坚持做学问。原保卫处工作人员辜伯君曾讲过一件事,他有一天晚上巡夜,当时已是深夜2点,他发现兽医楼上还有一间房间亮着灯,就上去准备登记提醒。当他敲门后,发现是夏老师,看见他还在翻阅着厚厚的几本英文书,他感到万分惊讶,实在无法理解一个“反革命分子”为什么还想着做学问,这件事让他终身难忘,几十年过去还记忆犹新。
粉碎“四人帮”后,已69岁的夏定友同志获得了平反昭雪,恢复政治名誉,重回金沙威尼斯欢乐娱人城执教,此时的他已年近古稀,但他精神焕发,干劲倍增。在他从恢复工作到病逝的十余年中,他先后为研究生开设了《高级免疫学》、《动物传染病专题讲座》等课程,最让他引以为傲的是培养了几名优秀的硕士生。文心田,金沙威尼斯欢乐娱人城教授、博士生导师,学校原党委书记、校长;王红宁,四川大学生命科学院院长、教授、博士生导师;谢跃则在美国哈佛大学医药学院工作。据文心田回忆:“占据夏老整个心思的,就是科研和指导我们学生,当时省内外很多地方闹猪的“无名高热”病,夏老查阅了大量文献,发表了多篇学术论文对此病做了深入探讨。重庆鸡场里的鸡死亡较多,但原因不明,曾怀疑是某些革兰氏阴性细菌引起的内毒素血症,夏老使用鲎试剂检测动物血液中的内毒素,这在国内当时是首次使用。”1983年省内对高级知识分子体检时,已发现夏老患有肺气肿,脑血管硬化等多种疾病,但他对这些均置之度外,他希望在他已不很长的有生之年,解决生产上急需的一些难题。临终前一个月见到学生,还滔滔不绝说一些对科研问题的考虑和解决这些问题的打算。
夏老生活上特别简朴,衣服就那么两三套,换了洗,洗了换,坏了宁愿补也不轻易买一件新衣。出差在外地,他头脑中只有两件事,一是购置实验材料或药品,二是到图书馆或情报所查资料。每次离开,他要带的不是实验药品就是图书资料,常常是几大捆,生活用品相比之下就显得微不足道了。他平反后补发的工资,平时生活舍不得用,全部用到了买试剂做科研上了,他走后没有留下什么积蓄,却留下了十几箱自费购买用于科研的药物。
夏定友教授一生历尽人间坎坷,经历诸多磨难,但他任何时期都保持乐观,都从不向任何人,包括子女抱怨过什么。劳改期间,儿子夏继明大学毕业即将分配工作,临走前去看望父亲,“父亲一直在笑,反复说自己身体很好,他用一个破旧的洋瓷杯子倒满水让我喝,从抽屉里拿出糖果一定要我吃”。得知儿子即将被分配到新疆工作,他沉默片刻后说道:“无论干什么工作都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”。平反后,他更是争分夺秒的看书,写文稿、出差、做实验,被人问为什么不休息?他回答说“我的时间不多了,我要抓紧时间,要把失去的时间追回来,力争为祖国的兽医学科的发展多尽点力,为人民多做点贡献”。